一个美术馆的诞生 | 城市美术馆公共教育的多重维度:以苏州当代美术馆为例

发布时间:2025.09.10

本文为苏州当代美术馆与《画刊》合作项目“一个美术馆的诞生”专题的第二篇文章,刊载于《画刊》2024年第12期,作者:方若素。

编者按:

2024年,苏州当代美术馆与《画刊》合作,系统地展示美术馆在诞生过程中的思考与行动。本专题不仅致力于记录苏州当代美术馆的创建过程,也希望就美术馆建设中的一些普遍性问题做开放性的探讨,为美术馆行业的发展提供某种参考和启示。

美术馆的公共教育,正是以艺术为媒介,持续带给公众关于美与智慧的浸润和启发。值此教师节,我们致敬所有传递知识、以美育人的师者,祝所有老师节日快乐!

△“赵仁辉:都市荒野侦探”配套活动“小小博物学家工作坊”以及“到野外去——艺术作为方法”开幕对谈©苏州当代美术馆

自博物馆从皇家苑囿转变为公共文化机构,博物馆教育也随之诞生。无论中外,最初的博物馆教育多作为学校教育的附庸或补充,主要发挥着文化普及和知识启蒙的作用。卢浮宫在最初转变为向公众开放的博物馆时,由政府教育部门管辖,开展了多项实现大众艺术教育的措施。中国实业家张謇创办了我国第一座公共博物馆——南通博物苑,其理念即“设为庠序学校以教”,旨在令民众“多识鸟兽草木之名”[1]。随着20世纪80年代新博物馆学运动的兴起,博物馆与观众的关系被重新定义,逐渐从以物(藏品)为中心转向以人(观众)为中心。在博物馆教育层面,以博物馆为主导的“教育”(Education)逐步转向以观众为中心的“学习”(Learning),而以实现人的自我发展为目标的博物馆教育,在不断更新的博物馆定义中逐渐被置于功能首位[2],其为大众提供终身教育和形塑思想的价值和潜能也多次被重新认识和评估。2024年“5.18国际博物馆日”的主题是“博物馆致力于教育和研究”(Museums for Education and Research),这一主题强调了博物馆作为文化机构在提供全面教育体验方面的关键作用,并将博物馆形容为“培养好奇心、创造力和批判性思维的、充满活力的教育中枢”[3],同样指明了博物馆教育的重要价值以及当前博物馆教育所应承担的社会责任与发展目标。

作为博物馆重要分支的美术馆(艺术博物馆),其公共教育工作在新博物馆学思潮的影响下同样经历了巨大的转向。具体来说,美术馆的公共教育在理念上从偏重艺术的技能教育转变为以艺术为媒介实现全人教育。在教育关系上,也从单向度的知识灌输转向双向度的对话与合作。同样,在教育形式上,美术馆的活动从单一化的授课或体验式活动转向层次和维度更加丰富多元的活动形式[4]。

然而,不同的美术馆有其截然不同的资源禀赋、综合定位及工作模式。面对当前不断涌现的区域性、以当代艺术为定位的城市美术馆,如何在遵循博物馆教育的专业共性原则的同时,开展其公共教育工作?本文试着结合苏州当代美术馆目前的公共教育实践,浅析美术馆公共教育的重要维度,分享对区域性城市美术馆公共教育理念及实践的一些探索和思考。

美术馆教育的在地性

与艺术语境下强调作品的现场性及具体创作背景的“在地性”(Site-specificity)不同,文化意义上的“在地性”(Localization)是在全球化进程中对单一化趋势的反思中发展出的概念。这种观念重视地域差异所带来的身份和文化差异,强调多元文化在全球化时代的价值,并鼓励地方知识的重建[5]。对于苏州当代美术馆来说,“苏州”是美术馆的第一个“限定条件”,也是我们开展公共教育工作的出发点和立足点。如果将目光稍微往前回溯,不难发现苏州在新兴艺术的普及和教育实践方面展露的前瞻性和开创性。早在1919年,生于苏州的画家、美术教育家颜文樑先生即发起了中国现代美术史上第一个全国性的美术展览“画赛会”,“借以提高社会审美观念”。此后,颜文樑陆续创建了苏州美术学校以及中国最早的现代美术馆——苏州美术馆[6]。这一系列开创性的工作将艺术带到了苏州的城市公共空间,从多个维度促进了艺术交流与传播,“以期谋艺术之进步、社会之改善”。2006年,由祖籍为苏州的世界建筑大师贝聿铭设计的苏州博物馆新馆建成并正式对外开放。贝氏“苏而新、中而新”的核心设计理念,不仅运用在建筑的形式语言表现上,也体现在他对整个博物馆的展览规划中。贝聿铭在博物馆东廊专门辟出“现代艺术厅”,用于举办现当代艺术的主题特展,与西廊涵纳苏州几千年城市文明历程的常设展厅相对照,旨在让传统和当代对话、融合,并促进今天苏州的文化创新。这些苏州艺术发展史上里程碑式的实践都发挥了重要的大众美育作用,逐渐为今天的苏州涵养了现当代艺术的基础观众群体。

然而,作为拥有2500年城市史和鲜明江南文化符号的历史文化名城,苏州的古典文化依然强势。相较而言,本地公众对于当代艺术的接受度和认知度仍有很大的扩展空间。另一方面,在江南水乡的标签之外,苏州还是一个以先进制造业为主的现代化产业体系支撑的城市。本地居民与新移民不仅产生了新的文化艺术需求,也在共同塑造着新的城市精神与城市文化,这要求当下的艺术做出回应。

因此,对于能够与观众建立最直接、生动的联结的公共教育而言,其在区域语境下最核心也最朴素的目标,即是通过各种艺术教育活动拓展地方公众对当代艺术的认知,消弭大众与当代艺术的隔阂,满足不同群体对艺术的新的需求。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展开在地文化艺术资源的发掘与转化,关注重要的本土议题和社会现实,使当代艺术与个体的自我实现和城市的未来发展能够相辅相成。如日本森美术馆的成立初衷就是实现“城市的再开发”,在通过当代艺术展活跃艺术交流的同时,策划了大量的“城市和美术馆计划”“社区参与项目”来与社区和城市实现由近及远的互动。

基于这一理念,尽管苏州当代美术馆的馆舍仍在建设当中,但美术馆已经启动“空间生产力”展览项目以及一系列的公共教育活动。这些活动在各种城市空间展开,旨在让艺术家与公众共同参与艺术实践,作为美术馆大众美育的前序章节。“空间生产力”项目关注过程性与在地性,强调使公众在参与和见证中自然而然生发对当代艺术产生好奇、增进理解。项目本身就具备很强的公共教育属性,同时,美术馆教育团队也围绕每个独立艺术项目分别开展了类型多元、互动性强的公共教育活动,如工作坊、对谈、放映活动等。通过这些生动丰富的活动形式,延伸项目的核心理念,触及不同的观众群体,尽可能将潜在观众不断转化为当代艺术的受众。另一方面,对于一个尚且没有任何馆藏的美术馆而言,其工作范畴也因此可以充分拓展。这座城市从古至今有价值的文化资源都可以作为公共教育活动的选题对象。例如,在新加坡艺术家赵仁辉关注人与自然关系的“都市荒野侦探”项目中,我们以苏州最具代表性的水生植物“水八仙”为对象,策划了自然观察笔记的工作坊。在艺术家“有金小组”通过余物转换和市民共创实现的“有记花房”中,我们聚焦苏派盆景,邀请观众通过平面盆景拼贴的方式继续思考余物的转换和创造这一主题。当然,这些以在地文化资源为灵感起点的活动,更重要的是符合“当代性”的原则,这也是美术馆公共教育工作开展的第二个重点,即对当代性的强调和坚持。

“有金小组:有记花房”配套活动“花匠的狂想——盆景拼贴工作坊” ©苏州当代美术馆

“胡尹萍:杂格咙咚”配套活动“诶嗒咯嗒——针织创作分享工作坊” ©苏州当代美术馆图

“赵仁辉:都市荒野侦探”配套活动“小小博物学家工作坊” ©苏州当代美术馆

美术馆教育的当代性

在苏州上百家的博物馆中,几乎每一家博物馆都会进行苏州在地文化资源的发掘与转化。其中,苏州博物馆和吴文化博物馆这样的国家一级博物馆已经形成了体系健全、覆盖广泛的公共教育体系。对于苏州当代美术馆而言,突出公共教育活动的当代性是其定位当代的题中之义,也是在本土博物馆教育环境下进行差异化竞争的必然选择。

当代艺术是艺术家出于对当下社会和时代的敏感,对某一现象或问题进行追问、思考,并通过不同的媒介方式进行表达的产物。对于观众而言,当代艺术最宝贵的价值在于它提供了一个契机,帮助观者打破固有认知,使其从单一的思维模式中解放,通过不同学科和不同媒介去认识和理解这个世界的复杂性和多样性,以开放和包容的心态从中获得灵感与启发,从而参与一个更理想的自我和社会的塑造。因此,作为定位当代的美术馆,在公共教育活动的设计和实施过程中,最重要的是将“当代”的核心价值观传递给观众,不仅是让观众与单一的项目或作品共鸣,更是通过当代艺术这个媒介,鼓励观众像艺术家一样增加对生活和世界的敏感度和想象力,从而打开自我实现的各种可能。

仍然以目前苏州当代美术馆正在实施的“空间生产力”项目及其配套的公共教育活动为例,我们希望可以通过多元的方式延续“空间生产力”展览项目的内核。教育活动的重点不在于任何具体知识和技术的教育,而是制造一个情境,让参与者可以体验艺术家的工作方式,并通过艺术家的视角来看待不同的问题。

△ “宋冬:吃城市”配套活动“饼干建筑师工作坊” ©苏州当代美术馆

△ 参与“宋冬:吃城市”的志愿者与他们“建造”的“城市” ©苏州当代美术馆

例如,在“宋冬:吃城市”项目中,我们招募了20名来自苏州各大艺术院校、高校的青年学子作为城市搭建的志愿者,直接与艺术家一起参与整个饼干城市的搭建和创作。在艺术家绘制的规划总图内,每个志愿者有充分的自由来进行建筑设计和搭建。通过直接与艺术家共同工作,亲历当代艺术的诞生过程,由此更新对于当代艺术的认识和展览主题的理解。在“赵仁辉:都市荒野侦探”项目中,艺术家以类似科学家的工作方式展开艺术素材的收集,再用艺术的方式进行深度的编辑。我们围绕该项目分别策划了针对青少年的“小小博物学家工作坊”与针对成人的“到野外去:艺术作为方法”对谈。前者以苏州地方水产“水八仙”为对象,从田野、菜场收集各种时令“水八仙”的实物,鼓励孩子们通过真实的触摸、观察,制作植物观察笔记,像博物学家一样认识和珍爱自然。后者则邀请艺术家、生态学家和策展人从“都市荒野”这个切口就各自的工作实践开展分享和讨论,为观众关注人与自然应该如何共在提供不同观点。在“有金小组:有记花房”项目中,我们以苏州的特色植物造型艺术——盆景为活动主题,策划了盆景拼贴工作坊。在课程导入阶段,除了介绍苏州的盆景艺术与“吴俗爱花”的地方传统外,我们同时为观众介绍了许多当代艺术家的盆景作品,包括装置、摄影等,并请专业教师示范材料的多种可能,在概念和技艺两个层面激发参与者的创作灵感,让他们自己建构创造性的体验。除了现场参与,我们在每期活动预告的推文中都会向公众推荐相关书籍,以延伸对该主题的讨论。这样,即使无法到场的观众也可以获得一条“引线”,通过这条“引线”开启对同一话题的探索和讨论。

美术馆教育的公共性

根据国际博物馆协会在2022年通过的最新定义, “博物馆是为社会服务的非营利常设机构,致力于研究、收藏、保护、阐释与展示物质与非物质遗产。其向公众开放,本着可及性与包容性的原则,促进多样性与可持续发展。博物馆在运营与传播中应符合伦理及专业规范,并协同社区参与,提供教育、欣赏、深思与知识共享的多样化体验”。其中“包容性”“可及性”“社区”“可持续性”“深思”“知识共享”都是首次被表述在博物馆的官方定义中。“包容性”“可及性”“社区”“可持续性”以及“共享”进一步明确了博物馆的公共性与社会责任,而“深思”和“知识共享”则强调了博物馆作为知识生产中心的角色[7]。因此,博物馆和美术馆教育需要结合自身“对象多元化、资源实物性、自由选择、非连续性和空间性”等教育特征,多维度实现知识无障碍共享和体验的多样化供给,最大程度实现教育的公共性。

就美术馆教育而言,其公共性又可以从均等性、可及性以及平等性这几个维度来理解。当然,这几个维度并非孑然独立,而是互相重叠交织的。观众的多元构成是美术馆的重要特征,这意味着教育的均等并不等同于均质,而是需要在全面考虑观众本身生理、心理和社会特征的基础上,为不同的观众群体,包括特殊群体提供差异化的教育资源和教育活动,形成相对完善的公共教育体系,使进入美术馆的公众都能在自己的知识背景下获得有价值的综合体验。在苏州当代美术馆“空间生产力”项目中,我们分别策划了5—8岁儿童参与的“饼干建筑师工作坊”、8—16岁青少年参与的“小小博物学家工作坊”、18岁以上观众参与的“花匠的狂想——盆景拼贴工作坊”“心弦调音师——颂钵调频工作坊”“到野外去——以艺术作为方法”对谈活动,以及50岁以上观众参与的“诶嗒咯嗒——针织创作分享工作坊”和“织织弄弄——钩针编织工作坊”等配套公教活动。这是在活动策划之初就有意识的选择,我们一方面希望活动可以使不同观众群体都有充分的机会参与艺术实践中,另一方面也通过开馆前有限的工作机会了解各种类型的观众群体对艺术教育活动的反馈。除了以上针对大众的美育活动,美术馆还推出了“右岸讲堂”这一学术文化活动品牌,邀请在人文社科领域具有重要影响力的专家学者以系列讲座、文化沙龙、学术研讨会等形式,展开跨学科、跨领域、跨文化的深入对话,共同探讨泛文化艺术类的关键议题。这一学术活动则主要面向有相关知识储备的观众或者艺术文化领域的从业者,强调知识和思想的持续生产和共享,使观众能跳出艺术的范畴来认识艺术。

△“有金小组:有记花房”配套活动“花匠的狂想——盆景拼贴工作坊”©苏州当代美术馆

公共性的另一个维度是可及性,其关注重点在于美术馆的教育资源能否被公众便利地接触和获取,可及性的高低关乎公共性能否在更广泛的社会范围内有效实现。因此,美术馆在本馆层面应当做好教育资源(从美术馆藏品、环境、各项业务中获得的知识)的梳理和开发,同时通过线上线下平台向公众提供充裕、方便获取的教育资源。此外,美术馆的教育工作不应局限于馆舍之内,还应通过与艺术家、学校、社会组织等个人和团体积极互动,通过不同的合作形式培育可持续的艺术教育生态,使艺术可以在城市的更多空间触达公众,进一步提升教育资源的可及性以及教育的社会效益。在馆舍仍在施工的情况下,苏州当代美术馆的各项教育活动借此机会,走出馆舍,在城市的各个空间展开。例如,学术品牌“右岸讲堂”是由苏州当代美术馆与苏州工业园区图书馆联合主办的,定期在图书馆空间与观众见面。而展览配套项目更是随着项目走入苏州奥林匹克中心商业广场、园区市民中心等公共空间,将活动送到观众身边。

△“右岸讲堂”首场讲座“历史的‘第三现场’:博物馆里的叙述、阐释与展示”©苏州当代美术馆

最后,教育的平等性考量美术馆如何重新审视自身与观众的关系。今天的美术馆或博物馆在坚持专业性的同时已经在不断弱化权威姿态,转而尝试在教育活动中与公众形成更加平等的伙伴关系[8],使观众在一个充分被尊重和鼓励的情境中进行欣赏和学习。美术馆的教育团队应更多承担引导和推动的角色,通过鼓励公众参与、表达和创造,突出参与公众的主体性,也在这一过程中了解公众的关注与关切何在。在苏州当代美术馆的教育实践中,目前的教育活动都会特别设置分享和交流的环节,将话语权让渡给观众,使观众在活动过程中自主分享欣赏或创作感受,增强对艺术感受表达的信心和被尊重、被倾听的主体感。比如我们为“胡尹萍:杂格咙咚”项目专门策划了“诶嗒咯嗒——针织创作分享工作坊”,延续以吴语作为项目名称的这一概念,工作坊取名“诶嗒咯嗒”,这是参与项目的阿姨们在日常的编织创作聊天中的高频词,意为“这里那里”。在分享工作坊中,“咯嗒”是古今中外艺术大师的经典作品,“诶嗒”是苏州的阿姨们在此时此地用针织对名画进行再现;“咯嗒”是这些画作与艺术家背后的故事,而“诶嗒”是阿姨们在这一个多月的创作中重新生发出的感受与想法。在工作坊中,除了由美术馆工作人员介绍名画的背景知识,更重要的是由阿姨们分享名画针织的创作心得与故事,使她们真正成为创作的主角,在“诶嗒”和“咯嗒”之间碰撞新的可能。

与学校教育这种“正式教育”不同,美术馆的教育不具有强制性,观众在美术馆参与教育活动和知识构建的过程呈现临时而分散的特点,但是在美术馆接收到的知识、思想和审美感受会潜移默化产生影响,成为日后灵感迸发、打开思想的关键触发点。也许美术馆教育的影响隐性且难以直接量化,但对于个体生命经验的丰富和终身成长的价值却有着难以估量的意义。因此,美育同样需要坚持长期主义,苏州当代美术馆也将以在地性、当代性和公共性为出发点和落脚点,持续开展公共教育的探索和实践,让当代艺术的力量能够被充分认识和运用,真正实现促进个体自我实现与城市发展更新的理想目标。

注释:[1] 杨应时:《美术馆公共教育》,东方出版社,2020年。[2] 2007年,国际博物馆协会(ICOM)维也纳全体大会通过了修改后的《国际博物馆协会章程》,博物馆的定义更新为:“博物馆是一个为社会及其发展服务的、向公众开放的非营利性常设机构,为教育、研究、欣赏的目的征集、保护、研究、传播并展出人类及人类环境的物质及非物质遗产”。[3] The theme-Museums for Education and Research(《主题——博物馆致力于教育和研究》),国际博物馆协会官方网站,https://imd.icom.museum/international-museum-day-2023/the-theme/,查看日期:2024年11月13日。[4] 周婧景、马梦媛:《博物馆教育理论及其发展初探:内涵,发展和未来》,《博物院》,2021年第4期,第39—45页。[5] 易雨潇:《重新思考空间——Site-SpecificArt与在地艺术》,《上海艺术评论》,2018年第5期,第61—64页。[6] 张晴:《情愿做“憨大”的艺术家——颜文樑与苏州美术专科学校》,《文物天地》,2022年第1期,第55—61页。[7] Museum Definition(《博物馆定义》),国际博物馆协会官方网站,https://icom.museum/en/resources/standards-guidelines/museum-definition/,查看日期:2024年11月13日。[8] 温虹:《公共性语境下的美术馆教育》,博士论文,华东师范大学,20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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